星期四晚上下大雨,我下班自己去娘家接兩個小的,呂先生在家裡。
我先送佳軒去YAMAHA上八點的音樂課,把她丟在那,
然後再帶著QQ撐傘走回家,接著再趕回去YAMAHA陪女兒上課。
在帶QQ回家的路上,呂先生打電話過來罵我怎麼動作這麼慢,搞什麼鬼?
然後再告訴我,回家路上要幫他買晚餐,因為晚上下雨,他不出門買晚餐,as always.
我買了漢堡王,因為那是我視力與能力所及最不會讓呂先生生氣的食物,
另外買了一個塑膠袋把漢堡飲料丟進去,因為我知道下雨天拿著紙袋,裡頭又有飲料,
應該會造成大災難,然後我大包小包拎回家。
快到家的路口,我在一棟大樓的玻璃門口前停了下來,看到玻璃反射自己的影像,
突然意識到我在這一刻扮演的角色:
我是一個完全累壞的女人,頭髮亂七八糟,衣服溼漉漉,左肩吊著淋濕的公事包,
右肩扛著佳軒塞滿著課本的書包,左手腕掛著漢堡與快要倒出來的可樂,
右手臂抱著12公斤不開心的呂QQ(和他的小傘),剩下左手掌勉強撐著雨傘遮著呂QQ和自己。
我雖以"多功能"自豪,但這一刻真的太超過了。
接著我想到,學長前天才跟我說過,我身上不知不覺背了很多壓力,有些是我自願扛的。
所以我把QQ放下,讓他自己慢慢走,然後快到家時打電話給呂先生叫他自己下來
拿這一大堆東西包含他可以自己出去買來吃的晚餐。
我不懂為什麼一個男人每次到了下雨天就不肯出門,甚至跟老天爺賭氣連自己的晚餐都不想買,
期待著另一個已經累壞的女人扛著小孩背著重物幫他帶晚餐,
認為女人就是要這麼做才能表現愛。
我現在非常非常非常厭倦要扮演這個"累壞的女人"的角色,已經超乎我的負荷。
但是這個男人似乎還沒厭倦扮演那個"我要別人給我所有的照顧與愛"的角色。
他也沒意識到,最終他應該要學會如何愛自己,而不是坐在那等待別人給他愛。
整個家庭都在等待他學會愛自己。